方羽心望着墨九冷漠离去的背影，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。
怎么回事？
她只不过是和沈玉、沈瑛玩了一天，他至于这个反应吗？
转头看到沈玉和沈瑛还站在门口，她连忙露出歉意的笑容，朝两人摆摆手，“抱歉啊，我兄长肯定是因为我没叫他去，有点不高兴了，别担心。”
沈瑛倒是无所谓地笑笑，“没事，男人嘛，偶尔闹闹脾气正常。”
沈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最终只是微微颔首，“你去哄哄他吧。”
方羽心道了声谢，送客后，毫不犹豫地转身去追墨九。
书房。
方羽心走到门前，敲了敲门。
“墨九？”
里面没有回应。
她想了想，又敲了几下，声音软了些，“你是不是不开心？我刚刚玩得太高兴，把你忘了？你要是不开心，下次带你一起去好不好？”
依旧没有回应。
方羽心眼珠子转了转，索性加大了力道，使劲敲门，“我叫沈玉和沈瑛下次也一起带你去。”
“嘭”！
门突然打开，一股炽热的气息猛然扑面而来。
方羽心一愣，还未来得及反应，便被猝不及防地按在了墙上！
背后的木墙震颤了一下，她整个人被禁锢在书房昏暗的光影里。
墨九的脸近得惊人。
他的双臂撑在她身侧，眼底藏着一种克制的暗潮，眸光幽深而危险。
呼吸交缠，他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。
方羽心整个人僵住，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，连带着空气都有些燥热。
“墨九……”她愣愣地看着他，心跳漏了一拍。
墨九没有说话，只是盯着她的脸。
不，是盯着她的唇。
方羽心察觉到这一点，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细微的异样感。
他在看什么？
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，结果下一瞬，墨九的瞳孔骤然一缩，眸色更加暗沉了几分。
空气中的温度，仿佛被这一小小的举动点燃了。
方羽心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舔嘴的动作可能有些不太妙，刚想开口缓解气氛，就见墨九的手微微抬起，像是要触碰她的唇，却又硬生生地停住。
他指尖在半空停顿了两秒，最终还是缓缓收回。
随即，他低下头，靠近她的耳畔，嗓音低哑，“别再说了。”
方羽心整个人怔住。
墨九似乎在克制着什么，他的下颌微微绷紧，眉头紧锁，像是在跟什么情绪作斗争。
最终，他猛然后退半步，松开禁锢着她的手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……我没事，你去休息吧。”
方羽心愣愣地站在原地，心跳还未平复，整个人都有些混乱。
刚刚那是什么？
墨九……在忍什么？
她看着墨九的侧脸，眼底满是困惑。
而墨九没有再看她一眼，径直走向书案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方羽心看墨九这个模样，只能默默的退开，离开书房，掩上门。
房内，墨九不断的在脑海中自省。
刚刚，他真的差一点……
差一点，就真的用自己的嘴，堵上她的嘴了。
他为什么会这样？
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举动？
他到底怎么了？
心脏跳得有些快，他皱了皱眉，伸手按在心口的位置，掌心下，是燥热不安的心跳声。
从未有过的情绪，如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理智。
他闭了闭眼，指尖用力按压着眉心，试图将那股烦躁不安压下去。
可方才的一幕却清晰地刻在脑海里，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她嘴唇上的糖霜，她轻轻舔唇的动作，她看着沈玉笑得无忧无虑的模样……
还有，刚才她靠得那么近，她的气息缠绕在他身侧，她那双清澈的眼睛，眨也不眨地望着他，里面没有任何防备。
他突然觉得可笑。
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怕他。
她甚至还在担心他生气，还想带他一起去灯会。
他到底在做什么？
他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让她走的吗？
他应该让她走的，应该让她离开他，远离他，远离这个……不该拥有任何温情的怪物。
可为什么，当她说着“下次带你一起去”的时候，他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她？
甚至……
他竟然生出了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。
他想尝尝她嘴上的糖霜，尝尝她的味道。
这个念头，让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，指尖攥紧，掌心微微渗出一层薄汗。
他自嘲地笑了一下，眼底浮起一丝自我厌恶的情绪。
他在想什么？
荒唐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足够冷静的人。
可在她面前，他的冷静正在一点点崩塌。
他开始嫉妒，嫉妒沈玉能让她笑得那么轻松，嫉妒她能和别人肆无忌惮地玩闹。
而他只能站在远处，像个被主人遗忘的狼一样，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别人的世界里笑着，奔跑着，却不属于他。
他甚至开始害怕。
他害怕自己会习惯她的存在。
害怕自己会越来越不想放她走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喉间有些干涩，脑海里还残存着方才她身上的气息，他抬手覆在唇上，像是要抹去什么荒唐的想法。
……
第二天一整天，方羽心和墨九都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从早晨到黄昏，他们像是默契地避开了彼此。
墨九沉默地翻阅着古籍，时不时出门，不知去了何处。
方羽心则在后院看着天上流云发呆，或者钻进厨房，跟厨子学做糕点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或许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作祟，总觉得昨天晚上的气氛让她莫名不安。
那种被他推在墙上，炽热呼吸喷洒在耳边的感觉，让她有点手足无措。
她只想做点什么来缓和气氛。
所以她学着厨子做了一份红豆软糕，软糯香甜，入口即化。
糕点刚蒸好，方羽心在上面撒了一点桂花，看着小巧精致的糕点，心里莫名有些期待。
她端着小碟子，走到书房门前，抬手刚准备敲门，突然，她想起了一件事。
墨九，不吃别人经手的食物。
她指尖一顿，脸色微微僵住。
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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