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内一片寂静。
谢柏言和教导员对视片刻。
教导员打了一个电话，不容拒绝对电话那头说：“黎苏落，你给我过来。”
谢柏言一惊，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。
教导员放下电话，看着谢柏言，叹息一声：“小黎，做我们这行，危险性不用说，稍有不甚就是天人永隔。”
“你们是我一路看着过来的，我作为过来人，送你们一句话——珍惜眼前人！”
谢柏言只是沉默。
五分钟后，门外就传来了黎苏落的声音：“报告！”
谢柏言浑身一僵。
黎苏落在他身边站定。
谢柏言强忍着不去看她。
教导员直接将申请表压在一旁，看着谢柏言：“小黎，调职的事情我先不签字，等你考虑清楚再说，现在，你们两给我好好把话说清楚。”
谢柏言知道教导员现在是不可能给他签字了，只好率先离开。
谁知走到楼梯口，就被黎苏落拉住。
黎苏落眼下黑青，透着疲惫：“你要调离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谢柏言看着她疲惫的样子，开口，声音沙哑：“昨天晚上一直在照顾陆以泽吧？”
黎苏落也看到了他猩红的双眼，攥着他的手的力道不由加重：“对不起，昨天我……”
在听到她说对不起那一刻，谢柏言心里涌起一股酸涩。
他不想听解释，将她的手拂开，语气决绝：“我已经决定调离，如果不能离开这里，那我会选择离职。”
说完，不管黎苏落的表情有多惊讶，转身离开。
谢柏言虽然嘴里这样说，可心里却仿佛被一只手扼住，呼吸不过来。
回到宿舍后，等情绪缓和过来，才开始收拾东西。
收拾东西时，翻出了求婚戒指，又不禁出了神。
一年前，他和黎苏落被困在火场里。
他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，就对黎苏落说自己还没娶到心爱的人就要死，很不甘心。
后来获救后，他以为这些话都不作数了，可在病床前，黎苏落却拿出了这枚戒指，郑重向他表白求婚。
他以为，他们都走到结婚这一步了，无论有什么变故，都能一辈子一直走下去。
可没想到最终无法坚持下去的是自己。
才收拾好东西，突然有人来敲他的门。
“谢副班，快看！黎队发微博了，说是先和陆以泽分手，然后才认识的你。”
谢柏言愣了愣，犹豫片刻也打开了手机。
他盯着黎苏落发的动态，没有感到丝毫开心，只有莫名的难过，还有些讽刺。
现在黎苏落澄清，就不怕陆以泽的名声出问题吗？
这时，黎苏落的消息跳了出来。
谢柏言点开对话框。
黎苏落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：“柏言，原谅我。”
“我会在楼下一直等着你。”
谢柏言起身，从阳台往下看，果然看到黎苏落站在那里。
黎苏落在楼下等了一夜。
谢柏言也靠在床头，一夜未睡。
第二天一早，谢柏言就又被教导员喊去了办公室。
他到时黎苏落已经在办公室，神情憔悴。
他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，明白了教导员叫自己是为了什么。
教导员看看两个人，叹气：“你们这样，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嘛！”
“这样，江阳市有一场研讨会，你们两个代表镜湖路消防支队参加，顺便给你们放婚假，不把矛盾解决，就不要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黎苏落干脆答应。
谢柏言没有说话。
教导员看着他：“你呢？”
谢柏言感觉黎苏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拒绝却说不出口。
如他最开始想的那样，要是无法干脆调离消防队，就也无法干脆割舍掉这5年的时光和感情。
最后，他只能想——就当给自己和黎苏落最后一次机会。
当天下午，两人就去了江阳市。
参加研讨会这几天，黎苏落时刻陪在他身边。
他们一起吃火锅，看熊猫……
只有他们两个，没有第三者的打扰。
谢柏言恍惚以为两人真的在度蜜月。
可最后一天研讨会时，黎苏落不见了。
谢柏言打开手机，只有她发的一条短信：“抱歉，家里有急事。”
他给她发了消息，没回；打她电话，也一直不通。
他有些担心。
等了许久，黎苏落忽然发来消息。
谢柏言打开一看，却觉大脑一片空白。
那是一张自拍，陆以泽靠在病床前，而黎苏落则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照片下，只有一句话：“谢柏言，你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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