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一晃,到了月亮大队的土坯房里,昏黄的煤油灯下,原主正趴在炕桌上写字,旁边坐着个和她长得有七分像的姑娘,是双胞胎姐姐夏知秋,夏知秋手里纳着鞋底,时不时瞥一眼她的本子,嘴角撇了撇,没说话。
接着是小学毕业典礼,原主捧着毕业证站在人群里,背挺得笔直。校长在台上说“等政策好了,欢迎大家再回来”,她攥着毕业证的手紧了紧,指节都泛了白。
原主把毕业证折了又折,塞进枕头底下,那晚她睁着眼睛到天亮。
零碎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转着:和哥哥夏建军抢窝头吃,被二姐夏桃妹揪着辫子骂“书呆子”,她求爹娘送她读书,自己爬上山找药材卖了赚学费,跟着夏知秋去河边洗衣服,姐妹俩蹲在青石板上,夏知秋忽然说“你别总想着读书了,有啥用”
最后定格的,是那条湍急的河,夏知秋站在岸边,脸上没什么表情,手却猛地推在原主后背上。
原主猝不及防往前倒,本能地拽住了夏知秋的胳膊,两人像两朵被狂风扯断的花,一起坠入了冰凉的河水。
落水的瞬间,原主眼里满是错愕,嘴里呛着水,却还听见夏知秋在耳边模糊地说了句什么,像抱怨,又像诅咒。
凌乱的记忆如同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纠缠成一团,让明月心中着急的不得了,她不知道该怎么将毛线理顺,于是越发着急,急着急着突然失重感传来,她猛地睁开眼,引入眼帘的还是那能看见瓦片的屋顶。
她急促的喘息着,旁边突然出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:
“好了好了,人醒了,有点发烧,煮点姜汤给她喂下去,然后发发汗就好了。”
蒋婆婆!
明月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人的记忆,明明她应该不认识,但是有了原来的夏明月的记忆,她的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来这些信息,让夏明月觉得十分新奇。
蒋婆婆是月亮大队的土医生,月亮大队是一个小队,队里没有卫生院,生病了就要去镇里的卫生院,可是月亮大队离镇子很远,来去十分不方便,一般生病都会找蒋婆婆来治,只有特别严重的病才会去镇子上。
“蒋婆婆!”
夏明月小声的唤了一声,蒋婆婆慈祥的摸了摸下明月的头,宽厚的手掌心有着厚茧,带着一种莫名的踏实,蒋婆婆的身上带着一种苦涩的草药味,却并不难闻。
“明月醒了就好了。”
“个娃儿不舒服也不给我们说,要不是我来喊她都不晓得她发烧了,还是多谢蒋伯娘!”
一个大嗓门在耳边响起,夏明月迷迷糊糊的看过去,看到一个个子不算高的女子端着一个土碗走进来,这是夏明月的妈妈,她看着大概五十岁上下。
这是夏明月的妈妈刘春莲,她的头发用一根黑布条简单束在脑后,鬓角有些许碎发散落,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,贴在皮肤上。
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袖口磨出了毛边,却浆洗得十分干净。
尽管脸上刻着不少风霜留下的细纹,眼角也有了明显的鱼尾纹,但从那挺直的鼻梁和依旧明亮的眼睛来看,她的容貌还不错。
她端着土碗走到炕边,碗里的姜汤冒着热气,散发出辛辣的味道。
“快,趁热喝了。”
她的声音依旧洪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,将碗递到夏明月嘴边。
夏明月抿了一口,辛辣的滋味瞬间窜遍全身,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刘春莲没好气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:
“你说你这孩子,都多大了还让人操心。这落水可不是小事,要是烧坏了脑子,以后可怎么办?你也不是小孩子了,居然还去水里,你…”
“才不是我要去水里!”
夏明月忍不住反驳,刘春莲没听她的,拿了几个鸡蛋出来给蒋婆婆作为治疗的费用,满眼都是心疼,夏明月不高兴的嘟囔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,蒋婆婆拿着鸡蛋走了,刘春莲进来看到她呆呆的样子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“死丫头,你是不是要说是你姐姐推的你?你姐都说了,她见你要掉下去想要去拉你,结果被你带着掉下去了,你啊!”
夏明月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记忆里的画面涌上来,从小到大,夏知秋摔碎了奶奶的瓷碗,会红着眼眶说是夏明月碰掉的。分到手的麦芽糖比她少,转头就哭着向娘告状,说她藏了私心。
就连这次落水,明明是对方先下的手,转脸就能编出一套“舍身相救反被拖累”的戏码。
刘春莲将空碗往炕边一放,拍了拍手上的灰:
“你姐那性子,哪儿舍得推你?你们可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软了些:
“知秋比你娇气,这次落水呛了水,到现在还咳嗽呢,你当妹妹的,让着点她。”
夏明月没应声,只是盯着被子上的补丁出神。
夏明月和夏知秋虽是双胞胎,性子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反了,夏知秋生下来就比夏明月瘦小些,哭声却响亮,满月时被抱着走亲戚,谁逗都咧嘴笑。
长大了嘴甜得像抹了蜜,哄得爷爷奶奶眉开眼笑,连带着爹娘也多疼了几分。
而夏明月自小就闷,饿了不哭,摔了不闹,最多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人,像只安静的小猫。
分粮时夏知秋抢了夏明月的窝窝头,夏明月攥着空拳头站在原地,半天说不出一句“那是我的”。
夏知秋偷偷换了夏明月藏在枕头下的花布头,夏明月发现了也只是默默把换来的碎布收起来,从不跟人提。
家里的活计,重的累的多是夏明月干。割猪草时夏知秋总说“妹妹力气大,多割点”,然后蹲在田埂上摘野花。
纺线时夏知秋纺一会儿就喊手疼,最后多半是夏明月替着纺完。
旁人见了总说“明月懂事”,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不是懂事,是说不出口。
那些委屈堵在喉咙里,像团湿棉花,吐不出,咽不下,久而久之就懒得说了。
“发什么呆?”
刘春莲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:
“躺好发汗,我去看看你姐。”
夏明月不高兴的翻了一个身,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,夏家上面有两个老人,爷爷夏三满,奶奶何花,爸爸夏东山,妈妈刘春莲,再就是大哥夏卫平,大姐夏桃妹,然后是夏知秋和夏明月两姐妹,家中人口不算多,主要是劳动力不算多。
但是夏三满是兽医,也会杀猪,而夏明月的外公是十里八乡手艺很是好的木匠,夏东山十来岁的时候就跟着刘木匠学做木活,跟前跟后的伺候了好几年,又娶了刘春莲做老婆,刘木匠这才把自己的手艺教给夏东山。
家中有兽医也有木匠,夏明月奶奶何花还会纺布,所以虽然家中劳动力不多,但是条件还可以,只是五个指头还长短不一,家里最不受疼爱的便是夏桃妹和夏明月。
夏卫平是家里的老大,又是男孩,是最受宠的那一个,今年二十五岁,刚刚结婚不久,娶了镇子上的一个售货员,如今住在镇上,二姐夏桃妹今年二十岁,如今正在相看人家,夏知秋和夏明月都是十八岁。
想到这里,夏明月的脸上带上了痛苦面具,她是05后,家里就她一个孩子,从小到大,她得到的宠爱可不是双倍的,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,都将她当成掌上明珠。
而爸爸妈妈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面疼爱,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夏明月遇到的事情。
还有那个夏知秋…
夏明月想着就忍不住皱起脸来,她仔细的想了想原主最后的记忆,她绝对是想要杀了原主的。
可是夏明月不明白,原主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被夏知秋压榨,从来不和她起什么矛盾,原主知道自己不讨喜,所以一直让着夏知秋,夏知秋为什么要杀了她?
而且…
夏明月仔细回想在夏知秋推她下河时说的话是——“卫青林是我的,这一次你别想和我抢,卫青林只能是我的。”
卫青林是山下卫家的儿子,今年二十七岁,从部队刚刚退伍回来,是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,大队家家户户都盯着呢,可是原主和卫青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,这实在是太冤枉了。
以及…夏知秋那句癫狂的话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“这一次你别想和我抢?”
一个男人也值得抢?
而且最让她难受的是为了一个男人,夏知秋居然杀了原主,夏明月只觉得毛骨悚然,因为她知道原主是没了的,如果不是原主没了,那个系统也不会让夏明月来这里,虽然夏明月说系统坑,可祂却是最公正不过的,不会做危害人类的事情。
所以夏知秋是真切的害死了那个内敛害羞的小姑娘,想到这里,夏明月的心中难受极了,尤其是夏知秋还恬不知耻的说她是为了救夏明月跳下去的,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?
七零之吃瓜抽奖后暴富夏明月夏知秋无广告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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