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心妍在空间里待了好一会儿,直到彻底平复了激动的心情,才尝试着能不能出去。她集中意念,想着“出去”,眼前又是一花,再睁眼时,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。
脖子上的墨玉吊坠依旧冰凉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。但身体里残留的暖意和神清气爽的感觉,都在告诉她,那不是梦。
她小心翼翼地将吊坠塞进衣领里,贴身藏好。这是她最大的秘密,也是她未来的依仗,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。
门外的咒骂声已经停了,想来是刘翠花骂累了,或者是养父郁老实回来了。
郁心妍整理了一下情绪,打开了房门。
果然,养父郁老实正坐在堂屋的板凳上抽着旱烟,眉头紧锁。刘翠花站在一旁,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什么。
看到郁心妍出来,刘翠花立刻停止抱怨,冲她瞪眼睛:“你还知道出来?饿不死你!”
郁老实磕了磕烟袋锅,抬眼看向郁心妍,眼神复杂:“心妍,你妈刚才说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家里……是有点难处。”
郁心妍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养父。他性格懦弱,一辈子被刘翠花拿捏得死死的,对她算不上多坏,但也绝谈不上好。在卖女儿这件事上,他虽然没有像刘翠花那样积极,但最终还是默认了。
上一世,她就是被他这句“家里有难处”给哄住了,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家分担,才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婚事。
这一世,她不会再傻了。
“家里的难处,是郁小宝惹出来的,该由他自己承担,或者你们承担,跟我没关系。”郁心妍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你们养我这么大,我感激你们,但这不代表我可以被你们随意卖掉。”
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!”郁老实的脸沉了下来,“什么叫卖掉?我们是为你好!王建军家条件多好,他虽然是二婚,但有手艺,能挣钱,你嫁过去就是享福!”
“享福?”郁心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嫁过去给人家当后妈,伺候他和他的一双儿女,这就是享福?还是说,你们收了他家的钱,替郁小宝还了赌债,这才是你们所谓的‘好’?”
她的话像一颗炸雷,在堂屋里炸开。
郁老实和刘翠花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”郁老实的声音有些发虚。
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郁心妍冷冷地看着他们,“我明确告诉你们,这门亲事,我不答应。你们要是敢逼我,我就去公社告你们,告你们买卖人口!”
那个年代,买卖人口是重罪,公社绝不会姑息。
刘翠花慌了,尖叫道:“你敢!郁心妍,你要是敢去告,我就死在你面前!我白养你这么大,你就这么报答我们?你个白眼狼!丧良心的!”
“我丧良心?”郁心妍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嘲讽,“你们拿女儿抵债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良心?你们逼着我跳进火坑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对得起我?刘翠花,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,这些年,我在这个家,做牛做马,伺候你们,照顾郁小宝,我欠你们的吗?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,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委屈,让郁老实夫妇一时语塞。
这么多年,郁心妍确实懂事得让人心疼。地里的活,家里的活,她几乎全包了,对他们也是百依百顺,对弟弟郁小宝更是掏心掏肺。
可在他们眼里,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女儿嘛,养大了就是给家里做贡献的。
“反正……反正这门亲事,你必须答应!”刘翠花撒泼打滚的本事又上来了,一**坐在地上,开始嚎啕大哭,“我不管!我儿子不能出事!你不答应,我就死给你看!”
郁心妍看着她这副嘴脸,只觉得无比恶心。
她懒得再跟他们纠缠,转身就往外走。
“你去哪儿?”郁老实喊道。
“我去哪里,就不劳你们费心了。”郁心妍头也不回地说,“在我想清楚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前,我不会回来。你们也别想去找王建军家,否则,大家鱼死网破,谁也别想好过!”
说完,她加快脚步,走出了这个让她压抑了十几年的家。
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但她知道,必须先离开这里,离这对自私自利的养父母远一点。
她漫无目的地走着,脑子里飞速运转。
她不能一直这样漂泊,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。
去县城打工?她一个未婚姑娘,没有介绍信,很难找到合适的活计。
回村里?村里都是熟人,养父母肯定会到处说她坏话,败坏她的名声,到时候她更难立足。
难道真的要像刚才说的那样,去公社告他们?可那样一来,事情就彻底闹大了,她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,以后想找个好人家,恐怕更难了。
郁心妍叹了口气,重生的路,果然不是那么好走的。
就在这时,她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村里的李婶。李婶是个热心肠的人,以前对她还算照顾,只是后来慑于郁老实夫妇的蛮横,才渐渐疏远了。
郁心妍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。
“李婶。”
李婶看到她,愣了一下,随即关切地问:“心妍?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你爸妈到处找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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